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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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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姮被唇上的觸感驚住了。

但她現下卻沒空多想,只以為師傅是被這黑霧所引,才對她做出這等事來。

“嘶——”

在正陽道人毫無章法的啃咬下,莊姮的唇瓣已經溢出幾顆血珠來,血珠凝成一股,逐漸從嫣紅的唇角一路滑下,又被身上的男人大力吮去。

那鮮血好似有什麽致命的吸引力,正陽道人吮了片刻發覺再吸不出分毫,轉而貼上了莊姮雪白的脖頸,那層凝脂肌膚下,脈搏在迅速跳動著。

正陽道人眼裏一片黑暗,伸出大舌舔了舔那溫熱,旋即一口咬下,直至嘗到滿口甘甜,才如饑似渴的灌飲著這鮮紅。

莊姮瞳孔重重一縮,發覺自己的血液在迅速流失,便也不再顧及已陷入魔怔中的師傅,手上靈力環繞,一掌推開仍舊不顯饜足的男人。

一而再,再而三。

莊姮本就因失了太多血液而頭暈目眩,堪堪扶著石壁才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,誰知正陽道人卻一次又一次撲上來,莊姮不想傷了他,直得不斷閃躲,在正陽道人再一次咬上她脖頸的時候,莊姮本想拍暈他,誰知耳旁卻傳來他的聲音。

“……姮兒。”

低啞,無力,仿若一聲嘆息。

“師傅,您清醒了?”

莊姮欣喜的捧著正陽道人的腦袋,卻發覺他面上的黑氣已然消退不少,雖不得其解,卻再沒推開他,反而扶著他靠在石壁上,這才又細細查探著他體內的毒氣。

誰知那汙穢之物近乎驅了一半,破碎的五臟六腑已全然修覆,正重新煥發著勃勃生機。就連那寸斷的經脈也再度接好,只是內府卻仍然不餘一絲靈力。

莊姮心裏愈發驚異,遂閉眼催動靈力溫養著他內府那垂頭喪氣的小小元嬰。

再度收回手,莊姮有些挫敗。

她的靈力,果然是驅不盡這毒氣的。

摸摸脖子上的傷口,莊姮不由憶起了多年前的一樁禍事。

當年她年輕氣盛,隨著門派弟子一起去魔淵歷練,誰知卻被那魔宗弟子打傷,就連師祖送的饕餮也受了不小的傷害,就在她以為自己和饕餮就要在魔淵殞命之時,饕餮卻拼了一口氣去搶了魔宗聖藥來給她療傷。

那聖藥堪堪只夠一人服用,她心下愴然,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,誰知那饕餮卻忽然湊上頭在她身上嗅來嗅去,然後俯首舔舐著她腕間不斷溢出的血液,而後,一人一獸雖元氣大傷卻再無性命之憂。

自此,她便斂了那浮躁的性子專心閉關修煉。

莊姮微微一笑,時隔多年,她竟忘了自己的血液還有這救命的功效。

雖已被吸食了大半血液,可如果是為了救師傅的命,她心甘情願獻上。

修真者血液全無,雖要不了命,修為卻會因著血液流失一步步倒退。

莊姮心下一嘆,以後的日子還長,她再慢慢修煉即可。

指尖用力,霜雪腕間立馬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。莊姮托著正陽道人毫無知覺的身子,將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頭,對著他的唇湊上了正不斷滲出鮮血的皓腕。

耳邊是師傅大口吞咽的聲音,莊姮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修為從空冥期掉到了元嬰期,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,強撐著看見師傅周身再無一絲黑霧,才放心的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中。

另一邊。

燼游攜著道中正在陰暗濕冷的沼澤地四處巡視。方才他們二人就著那妖族長老的一絲氣息追到了這裏,卻發覺怎麽也尋不到那妖孽的身影。

“師兄,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。不然你我二人分頭行事,你看如何?”

燼游瞥了忿忿的道中一眼,遂點下頭應允。想了想,他又從儲物戒中拿出一件極品防身禦器交給道中,這才縱身離去。

燼游握著師傅給的法寶擋在胸前,循著記憶裏的路線走到了密林深處,果不其然,被層層樹蔭遮擋的陰影中,那妖人盤腿而坐,頭頂懸掛著小型陣法,陣眼中有白芒不斷流梭,從妖族長老發心而入。

這架勢,明顯是在療傷。

燼游悄無聲息的隱在一顆巨樹身後,探出半個身子盯著那陣法中央臉色已然好了不少的孽畜。

這個人,他記得。

妖族隕滅,這孽畜就是推波助瀾的罪魁禍首。

他性子冷淡不喜世事,若說他生平對誰存了一分恨意,那必然是面前這兩面三刀的陰毒之人了。

這般想著,燼游眼裏已然存了殺意。

若不是此人趁著爹娘閉關之時慫恿一眾妖族去禍害那外界的人修,妖族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。

爹娘為救他而死,他茍且偷生最終遇到了師傅才得以存活,此人,必誅之!

悄悄布下一個結界,燼游把身隕笛豎在胸前,手腕一轉,那通體暗黑的笛身就變成一把淬了劇毒的劍。

不是愛耍那陰毒之物嗎,那就讓你嘗嘗,妖族隱毒之痛!

燼游雙眸似冰,身形一閃,舉著劍尖直灌那餘孽而去。

“妖孽!速來受死!”

妖族長老頭頂的陣法一顫,被那灌滿靈力的劍一破,隨即破碎開來消失不見。緊要關頭被燼游這麽一劈,他本已盡數恢覆的靈力迅速潰散,捂著胸口不斷咳出猩紅的血液來。

“臭小子!竟敢毀我陣法驅我靈力,找死!”

妖族長老抹了一把唇邊的熱液,睜開眼直直的鎖定前方清臒的身影。

下一瞬,卻見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,眼裏似喜似悲,還有些許了然之色。

“妖孽!你殺我宗門弟子無數,今日就是你受死之時!”

“咳咳——”

妖族長老撐著腥濕的泥土緩慢起身,口中還在咳著血沫,燼游的劍尖已破開他衣物陷入胸口,他卻絲毫不在意,一雙眼睛精光四溢,不斷在燼游周身環視,片刻,似發現什麽疑惑之處,他“咦”了一聲,朝燼游走近一步。

“你再動,這劍,可是要穿透你那一顆黑心了。”

燼游手上的力氣未褪分毫,他就這麽看著妖族長老一寸一寸往前,直至真的穿透那幹瘦的身軀,兩人相距不過一掌。

“……我知你是誰。”

“原以為你隨著你那短命的爹娘一並掩埋在了黃土之下,卻沒想被他們封了妖骨存活至今。”妖族長老伸手握住劍身,手掌迅速溢出鮮血,染紅了一小塊劍刃,他倏地仰頭大笑,那笑聲有遺憾,也有解脫。

“上天垂憐,我妖族氣數未盡,今日,便由我來解了你這封印,重振我妖族之興!”

語畢,他未管燼游震驚之色,閉眼默念了一段咒語,整個殆死身軀化成一團黑霧從燼游周身而入。

“少主,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,遂以己之軀為你解封,你可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一片好心啊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那陰毒的,充滿惡意的蒼老聲音,伴隨著燼游開始痙攣抽搐的身軀一並消失不見。

燼游全力壓制著幾欲破體而出的暴虐戾氣,周身純白的衣物全數消失,一層黑色麟甲從腳心而上,整個清瘦蒼白的身軀被堅硬麟甲迅速包裹,就連那猙獰緊皺的臉龐也未逃過。

時間一息一息悄然而過,燼游不斷發抖抽搐的身軀倏地安靜下來,周身忽然躥出一層墨炎,身下濕冷的土地立馬變得焦灼凝黑。

燼游慢慢坐起身,身上的麟甲在他的意念之間快速消退,待他取出衣物重新穿戴完整,天色已從白晝轉換成了黑夜。

他用腳尖蹭了蹭腳下的黑土,頭一次有點不知所措。

不用鏡面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,額心處的麟角還未消失,妖獸的豎瞳不斷開合,魘獸獨有的黑暗氣息無法隱藏,現下,他該如何去見師傅?

都是那該死的妖孽!

就在燼游正陷入膠著之時,心口忽然傳來一陣劇痛,這痛,比之方才解封之時更痛,他不由緊緊捏著身旁的大樹,那修長五指,竟深深插'入了樹幹之中。

燼游重重的喘了一口氣,白著臉拉開胸口的衣物,卻見那鎖骨下方的朱砂痣消失不見,心口處反而環繞著綺麗詭異的紅色紋絡。

那劇痛一陣接一陣,根本沒有停歇的一刻,燼游默念同心咒,那花紋一絲一縷往中間擠,不消片刻,花紋散盡,朱砂痣重現。

他知道,是師傅出事了。

燼游神色一凜,已經無法顧及自己現在的模樣,他恢覆妖身之後,修為也從元嬰期漲到了空冥期,他並未祭出法寶,而是從背後肩胛處撐出一雙巨大的黑色羽翅,旋即飛身而起,循著空氣中那微弱的,獨屬於師傅的氣息而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時隔多日,遂獻上一更,望多加體諒。

……

【說人話】

誒嘿嘿嘿嘿,每天還是忙忙忙,我盡量抽時間更一點。

謝謝依然堅守沒棄坑的小天使,愛你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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